碎碎草蔓

18 Feb.

邻家兄弟番外——当年

小太爷要是真的有一个史班长那样的舅舅,大概余生也不会这么自以为自己很恶毒,也会是一个从里到外都温柔出水的一个人。【哇的一声哭出来】

曲小宁不更新不改名:

小太爷生贺,赶在最后一点时间写完。
祝小太爷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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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外甥多似舅,舅舅疼外甥。这句话孟烦了很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过,并且因此萌生出无数关于舅舅和外甥的美好幻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虔诚,七岁那年,孟烦了真就有了一个舅舅。
孟家家学丰厚,孟父学贯中西却总不得志,没奈何的只好把希望都寄托在孟烦了身上。孟烦了也是个人才,小小年纪就学得伶牙俐齿,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每每在父子争论中都能把孟父气的倒仰,后果是孟烦了总是挨抽。这样一路吵到七岁,孟烦了对于竹条抽屁股再没感觉,孟父希望他知耻的做法,让孟烦了更加不知羞耻,甚至于每回挨完打以后,孟烦了都要把裤子脱下来绑在细竹条上当旗面,然后一路挥舞着跑来跑去,配合着他红彤彤的小屁股,外人就知道这是孟家又闹开了。
正是雨后初晴的日子,孟烦了扛着他的裤子旗招摇的跑过小巷子,一抖一抖的屁股蛋红彤彤的肿着,雪白的膏药没抹均匀粘在上面煞是显眼,鞋子也没穿好拖拖踏踏的,随着他的动作打在青石板的小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儿童的跳跃和天真。孟烦了跑出了很远,远到他看见了巷口的微光,远到孟父那些子曰诗云的责备也变作悠远的回音,然后他扭过头冲着来处做了个鬼脸,冷不丁就撞到了人,扛着旗的小孩没办法在这样的碰撞里保持平衡,摇摇晃晃的就要摔倒,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被人一拉一扯的反而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孟烦了惊魂未定的揪着那人的衣服,习惯性的开腔:“呔!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撞小太……爷。”最后一个字停顿许久才从嘴里冒出来,孟烦了从那人怀里抬起头时,正好撞进那人的笑眼里,春风过境也不过如此。孟烦了第一次觉得自己读书少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双笑眼,如果你见过他,你会愿意溺在里面一辈子。
孟烦了惴惴不安的等待着那人的责骂,可那人只是用手摸上他的头毛,骨节分明的手并不宽厚,却意外的温暖,暖到孟烦了险些哭了出来。接着他听到那人对他说了第一句话:“是了儿吧,许久不见竟也长这么大了。我是你舅舅,我叫史今。”
“呜哇!!!——”随着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早些时候挨打的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发泄了出来,孟烦了5岁的时候就不会因为挨打而感到委屈想要哭泣了,可如今他一见到史今就突然觉得委屈了,以至于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只是把史今吓了一跳,把小孩抱起来哄了又哄。最后,孟烦了乖顺的趴在史今怀里,吃着史今喂的大白兔奶糖含含糊糊的问了一些无理取闹的问题,史今好脾气的笑着一一作答,顺带揉开了孟烦了屁股上的药又帮忙穿好了裤子和鞋子。
“舅舅,你怎么才来看了儿?”孟烦了拉着史今的手抬头问他,神色之间很是责备的样子。
史今歪歪头笑的有些调皮,上翘的嘴角里藏着狡黠:“因为……舅舅要给了儿准备礼物。”
“是什么礼物?”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
史今到孟烦了家的那天闹得很大,孟父拿出了打孟烦了的架势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去,口里叫骂着伤风败俗之类的话语,一向不会反抗丈夫的孟母还是沉默着,可是眼泪流个不停,史今的笑脸消失了,看起来隐忍决绝。孟烦了茫然的看着这出闹剧,作为这场闹剧里唯一一个小孩子,他什么也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到一切其他的事情,比如他的父亲并不愿意史今住进他们家,于是一声嘹亮的抽搭声划破云霄打断了孟父的数落,孟烦了手脚并用的攀上了史今的身体,屁股对着孟父。这是一种很典型的小孩子作风——“我会很乖的听你的话,但你答应我一件事。”孟烦了把自己的乖引申为,我乖乖给你打屁股。
闹剧到了这一步很难继续下去,孟烦了的胡搅蛮缠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最终还是孟父退了一步,史今住进了孟烦了家最偏的一个屋子。
孟家是书香门第,这体现在孟家所有的细枝末节里,即使是最偏的屋子里也放了满满一书柜的书,且从书本的质量来看,每一本都是精挑细选的珍品。书案临窗放置,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史今被这书香感染了,抛开那些糟心事,捡了本书看起来,自是无话。
自打史今进屋孟家就变得沉默起来,孟父自然不会来看他,孟母也只是来了一次,姐弟俩相顾无言,史今有心安慰又被孟母的眼泪堵回去,最后只剩个叹息。倒是孟烦了因为有了个舅舅高兴的走路都蹦高,等孟父回了房不再管他,他便溜到了史今的屋子里。
彼时的孟烦了才比书桌高半个头,一双小手抓着桌沿,费劲的伸着脖子想要看清楚史今手里的书,史今见状便笑了,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孟烦了陶醉在他的笑容里绕过书桌要人抱,后来又干脆耍赖着要听史今讲故事。史今便笑的有些苦恼了,他不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但他是一个好舅舅。一个好舅舅会讲什么故事?史今歪头思考,下巴搁在孟烦了的头顶上蹭着。以孟家的家学来看,通俗些的故事估计孟烦了都已经听过,可不通俗的故事史今也不会讲。
“一定要听故事?那……从前有座山,山上……”史今眨巴着眼睛试图蒙混过关。
“山上有个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孟烦了气鼓鼓的仰头看着史今,“舅舅,这个套路我五岁就不玩了,舅舅,舅舅,你给我讲你小时候吧,既然你不会讲故事。”
史今被噎了一下,孟烦了的善解人意让他突然的羞愧难当,不过小时候的事……史今笑的更加温柔了,他的眼神飘忽着像是已经回到了过去。
“我在北方出生,呆了九年,那时候……九岁那年,我随我的父亲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孟烦了安然的窝在史今怀里听着故事,然后他打了个哈欠,直到他要睡过去的前一刻,他才想他的舅舅真的是个不会讲故事的人,这么平淡的故事对于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小男孩而言实在是过于无趣了。
史今并不在意他的听众已经入睡,他只是换了个姿势,将孟烦了圈在臂弯里轻轻的拍着哄着,好让他的外甥睡得更加安稳。他依旧在诉说过往的故事,不说给任何人听,只是纯粹的想要发泄和诉说,有些东西一旦打开了缺口便难以停止,而史今恰好不想停止。
于是在这样一个夜里,夜露厚重的从花叶上滚落没入泥地,寒气爬上窗户化作白雾,史今任由自己被记忆的洪流卷席去了当年。
当年有什么?
当年有一个九岁的史今,分明是被大人差遣去送口信的,却捏着衣角做贼似得站在人家的家门口不敢进去。
当年有个刚刚在泥地里打了架回来的伍六一,浑身狼狈眼睛却亮的吓人,攥着他的战利品——一个脏兮兮的棒棒糖,一眼不错的看着史今,他说:“你是谁呀。”
当年的史今被这个突然跑过来的小孩吓得后退一步正好磕在门槛上,不知道怎么接话的他,摔在地上还不忘记有礼貌的冲人笑笑。
当年的伍六一被这笑容迷了眼,跑过去不知道先扶人起来,反而把脏兮兮的棒棒糖塞进了史今嘴巴里,他急于表达自己的友好和善意。
……
那真是他吃过的最难吃的棒棒糖,在泥地里滚过的棒棒糖带着泥土的土腥味,有点酸夹杂着糖球本身的甜味味道怪兮兮的,史今靠着椅背这样回忆,他想当年的他居然把那样一个棒棒糖吃完了实在是奇迹,他又想他和伍六一的相遇本来就是奇迹。
回忆还在继续,史今时不时开合的嘴里呢喃着遥远的当年,孟烦了如果没睡着,他就会看见史今另一种温柔的笑意。

三.
良好的作息习惯让孟烦了在第二天清晨就自然醒了过来,史今比他还早一步的穿好了衣服坐在窗边发着呆,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孟烦了盯着看了一会儿决定发出点什么声音来吸引一下史今的注意力,于是孟家的一天在孟烦了震天的哭嚎里拉开了序幕。
孟烦了并不是一个喜欢用哭来达到目的的小孩,孟父的教育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哭是最没用的一种手段,但是怎么说呢,孟烦了又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个在孟父面前最没用的手段有时候在这个好舅舅面前全是最好用的。孟烦了有些得意的坐在史今怀里蹬蹬腿,方便史今帮他穿好裤子,等一个脚安分的套进裤筒里,他便突然扭了起来,他见过一些小孩子这样闹腾,通常温柔一点的长辈会在这时候轻声细语的哄着,孟烦了想要这样的轻声细语。可是孟烦了终究没有等到史今的轻声细语,他抬头对上史今的笑眼,温和的了然的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孟烦了心中一跳,不自觉的安分了下来,撇着嘴有些不高兴,扭过头一副不爱搭理史今的样子。史今把孟烦了裤子上的褶皱掸平,笑眼弯弯的做出一个郁闷的样子:“唉,看来我今天只好一个人出去玩了。”
孟烦了的耳朵动了动,他知道史今在钓他,可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他维持着后脑勺对着史今的动作:“哼哼。”
“噗。”史今看起来更加想笑了,“我好像听见小猪在哼哼?”
“你耳朵坏了。”
“那我耳朵坏了怎么办?耳朵坏了就不能出去玩了,了儿帮帮舅舅?”
“哼哼。”孟烦了又从鼻子里哼出两个音,“我不亲你耳朵,亲了也不会好。”
史今愣了一下觉得有点尴尬,哭笑不得揉了揉孟烦了的头发,他把孟烦了抱出了房间:“好了,舅舅知道错了,过会儿带你出去玩算是补偿?”
孟烦了这才又笑了,冲史今伸出两个手指:“还要两个糖人。”
史今把他的无名指也掰了起来:“三个!”
……
早饭吃的并不安稳,整个饭桌都是孟父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史今匆匆吃了饭便去院子里坐着发呆,他把头磕在石桌上用石头的阴凉缓解头疼,他有太多的苦闷想要发泄,可是等他习惯性的抬头找人倾诉时,嘴巴张开又合上,眼前还是孟家的大院子,错落有致的满庭鲜花,没有那个人,他在等的那个人。史今的笑容开始发苦了,他不可抑制的有点埋怨:“伍六一你个混小子,说好了到这里碰头,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舅舅!”孟烦了的声音把史今从情绪的低谷里扒拉上来,史今揉揉脸把自己揉的开心一些,扭头正好把孟烦了抱个满怀。
“吃的这么快?”
当然没有这么快,只不过仗义的孟烦了觉得应该和他的舅舅同仇敌忾,也只吃了一点点就跑了出来。史今看着这张义愤填膺的小脸,心里一暖,手上发力一把抱起孟烦了:“好了,舅舅带你出去玩。”他说着凑到孟烦了耳边说着悄悄话,“舅舅带你去吃好吃的,不告诉他们。”
孟烦了眉开眼笑的点点头,随后又回了一句悄悄话:“我可不可以带回来一点吃给乌鸦看?”
“乌鸦?”
“就是我们家隔壁的龙文章。”
“好,我们买很多回来馋他们。”

四.
孟烦了一直觉得自己的舅舅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玩的东西必然也很安静,甚至于他已经盘算好了一个相对文静的游玩计划,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史今玩的东西没有一个是可以用文静来形容的,他会做最简易的弹弓打鸟,会爬树摘果子,会下河摸螃蟹……孟烦了头回知道小镇附近的山不仅仅是用来爬的,小镇附近的小溪也不仅仅只是局限于钓鱼玩水。
两个人一直玩到傍晚才回了家,孟烦了在半路上就累得走不动了,眼睛半睁着耍赖,手里还抱着他的战利品——一个装了三只指甲盖那么大的小螃蟹和几根漂亮的鸟毛的塑料瓶。
“了儿啊,舅舅也很累了。”
“舅舅~舅舅~”
史今深吸一口气,到底抵不过孟烦了的撒娇耍赖,把人背在身上笑骂:“小混蛋,下回不带你玩了。”
“小混蛋最喜欢舅舅。”某个小混蛋心满意足的扒拉史今的肩膀,话接的无比顺溜。
……
当天夜里孟家再次闹的不可开交,史今到这时候才知道注重教育的孟父每天都给孟烦了布置了读书任务,可今天这一份却因为史今带着孟烦了出门给耽误了。孟父这两天的不满经过酝酿在这一刻彻底喷发,连带着山水花鸟全部成为罪人。孟烦了缩在史今身后,他如今终于有了靠山。史今有些无奈的听孟父骂天骂地又转个弯骂他,他不能和孟父动手或说理只能选择无视。孟父终于说够了,顺着胸像是刚刚打完了一场大战。孟烦了数稔的拉着史今去书房补功课。
“舅舅,你别怕,我父亲虽然会骂但他一般到后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了。”
“嗯,舅舅不怕,你快看书,不早了,早点看完早点休息。”
孟烦了点点头爬上凳子开始做功课,史今陪着他,看他在灯下抄书。抄书是刚刚才加的,为了惩罚孟烦了今天的贪玩。
“舅舅小时候也被罚过抄书么?”
“没有,我父亲通常喜欢叫我去罚站。”
“哦……我有时候也要被罚站的”
史今不再回应他,他不想打扰孟烦了,而且他想到了一些事。
他想到当年的自己,和现在的孟烦了其实差不多,小小瘦瘦的,因为做错了事被父亲惩罚。只不过史今比孟烦了幸运,他被罚站的时候,还有个伍六一偷偷陪他。
史今很难记起来当初那些罚站的理由,唯一记得的就是伍六一在他罚站时偷偷翻墙送过来的吃食,有时候是苹果有时候鸡腿最多的还是糖。一般这时候史今就会抹了眼泪仰头看着蹲在墙头的伍六一,一边提心吊胆的怕他摔下来一边又满怀期待的借着他丢下来的东西,然后两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的吃东西聊天打磨罚站的时间。
史今想到这里就笑出声,出门去厨房给孟烦了洗了一个苹果。
可是我的六一,你现在在哪里呢?

五.
史今在孟烦了家的第三天,第四天……第八天,身份从舅舅,玩伴,睡觉抱枕一路增加到伴读。孟父已经不再子曰诗云的骂史今,改为对着庭院怅然若失。这不怪他,任何一个父亲看见自己不听话的儿子对着一个外人言听计从都会有很大的失落感。史今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可是孟父拒绝和他有任何的交流,就是他有心道歉也只能憋着。
孟烦了还在念书,史今就继续在一边借着监督的名义发自己的呆,从现在到过去又从过去到未来,史今在自己的脑海里度过了一个轮回,然而现实只过去了一刻钟,就好像他觉得自己已经等着念着伍六一八年,可实际上只有八天。
“怎么还不来呢……”史今的嘴角耷拉了一下,有些沮丧。
孟烦了被这动静吸引,史今连续七个晚上的故事足以让他明白许多事情,他把书本立起来遮住自己的脸,试图用这个方式防止孟父偶尔撇过来的目光。
“舅舅在等那个教你掏鸟蛋玩弹珠的朋友?”
史今帮忙看了眼孟父做出严肃的姿态要求孟烦了坐的端正些然后肯定的点点头。
孟烦了把书本合上,顺溜的背完今天要求学习的文章,跳下凳子趴在史今的腿上。
“舅舅,你都没说过他叫什么名字,你只说你小时候都是他教你玩。舅舅你和他一定特别好吧。”
史今低头对上孟烦了的眼睛,勾起嘴角藏着坏:“他呀,他是你舅妈。”叫你这么多天还不来找我,史今在心里孩子气的埋怨着,然后又有些后悔和孟烦了说这些。
孟烦了张着嘴巴半天没回过神,好一会儿才感叹一句:“舅妈真乃女中豪杰啊……”不是女中豪杰还真干不出爬树掏鸟窝这些事。
史今笑的有些古怪,他既不反驳也不赞同,只是一个劲的胡撸孟烦了的头。
要真是女中豪杰就好了,这样在他们适龄的时候就可以明媒正娶红妆十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迫离家流浪异乡。

六.
孟烦了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舅妈”,形象的差别他倒是可以接受,但是这性别上的不同实在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史今看着他笑的有些为难,为难也是高兴的,自从他见到伍六一,整个人都变得活跃有色彩起来。史今走的时候,孟父在屋里不肯出来,说是有伤风化不见人。孟母不敢违逆孟父,远远的在前厅里站着,只剩下一个孟烦了还死死黏着史今。
“舅舅,舅舅,你这次走了是不是就不回来了?”孟烦了的小脑瓜转的飞快,他现在哭的和初见史今时一样的声嘶力竭满腹委屈。
史今蹲下来把孟烦了抱在怀里轻轻哄着,这次一走他和伍六一打算出国打拼,近几年都不没有回来的打算,而往后几年谁知道呢:“了儿乖,我……”骗人的话他终究说不出来,只好改口,“舅舅会给了儿写信寄礼物,好不好?了儿喜欢什么?”
“舅舅!了儿只要舅舅!”孟烦了把头死死闷在史今怀里,恨不得长到史今身上。
史今苦笑着抱着孟烦了和他说悄悄话,可一向听他话的孟烦了这回就咬死了不让他走。伍六一站在一边很是无措,飞机不等人,再不走错过航班又有麻烦。
“今儿,在这耗着也不是办法,先去车站回头上了车,我叫啸卿送了儿回来。”
史今抬头看了看伍六一背后的虞啸卿,在小镇这么几天,他也知道虞家和孟家离得不远,而且虞啸卿是伍六一的外甥算起来也是孟烦了的哥哥。
“行。”史今点头抱起来孟烦了往外走,又扭头和虞啸卿说话,“啸卿,过会儿麻烦你了。”
虞啸卿摇摇头,不过十三四岁却显得格外稳重:“不麻烦的。了儿过会儿我带你回家给你买糖。”后面半句是对着在史今怀里装鸵鸟的孟烦了说的。
一行人因为最开始耽误太多时间到车站的时候正好事上车的点。孟烦了在路上就明白过来了,也知道史今今天非走不可,恋恋不舍的从史今怀里溜出来,可怜巴巴的和史今说再见,他想给史今一个美好的最后印象,可是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最后一回折腾是车开了以后,孟烦了彻底看不见史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很多年后的孟烦了拿着史今从国外寄回来的玩具想,那天他究竟是怎么回去的?他跑到家门口往虞家方向看,看见身形笔挺的虞啸卿刚刚放学回家,侧脸冷硬的削出棱角。他有些茫然了,脑海中隐隐约约的画面里一个有一个温和的少年牵着一个小孩走在路上。
“了儿别哭了,我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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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墙头比本命多的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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